第(1/3)页 枯萎海岸之上,双拳悍然对撞! “轰!” 狂暴的气浪炸开,卷起漫天骨粉与沙尘,如同实质的波纹般横扫四方。两人身形同时一晃,竟是不分先后地各退三步! 每一步落下,脚下坚硬的枯萎地面都随之龟裂,留下深深的脚印。 叶开甩了甩微微发麻的手臂,苍白的脸上首次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异。 他吸收骸王本源之力,与自身武骨-尸骨脉彻底熔炼,自创的“骨煞”罡气品质极高,早已踏入内罡之境,举手投足间罡气自生,便是面对那些修炼数十年的老牌强者也自信不落下风。 可方才毫无花哨的硬撼,他那无往不利的骨煞竟如泥牛入海,被对方一股更加深沉、带着湮灭特性的力量生生抵消,未能占到半分便宜! “这条疯狗……” 叶开眼眸眯起,危险的光芒在眼底流转,重新审视着对面那道黑袍猎猎的身影: “实力增长得有点邪门!” 另一边,谭行缓缓吸气,压下体内略微翻腾的气血,心中同样震动。 没人知道,他体内汇聚了四大天赋模板,底蕴之深厚,早已超越寻常天才的范畴,便是比起慕容玄所说的二等天才,韦正,朱麟也毫不逊色。 寻常内罡境,在他归墟神罡面前根本不堪一击。 可叶开,竟能与他正面硬撼而不落下风! “有点东西……” 谭行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起,勾勒出一个混合着惊讶与极度兴奋的狂放弧度,眼中战意如火般燃烧起来: “小叶子!可以啊!这趟出来屎没白吃,机缘不小嘛!都混到内罡了!” 叶开闻言,脸上那点惊异瞬间被不爽取代,冷哼一声: “哼!你不也一样!本以为今天能把你揍出屎来,看来是没那么容易了!” “揍我?” 谭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捏了捏拳骨,发出噼啪脆响,嚣张的气焰几乎要冲破天际: “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集训的时候,你就是老子手下败将,以后?更加没戏!下辈子排队都轮不到你!”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互喷,肆无忌惮地扯着淡,仿佛脚下不是杀气冲天的战场,而是自家后院唠嗑的茶座。 他们浑然忘了,或者说根本不在意.... 在他们周围,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未竟大战,此刻正处于微妙三方对峙状态的上万骸骨大军! 骨打部联军魂火茫然,看着它们那位神威无敌的“主上”,正和冥海上来的那位存在聊得“热火朝天”,那股你死我活的肃杀气氛荡然无存。 碎颅部更是进退维谷,首领骨虺断臂重伤,大祭司惊疑不定,原本以为来了搅局者或许能趁乱求生,结果发现这两位煞星居然是老相识?看这旁若无人的架势,关系似乎还……很不一般? 骸骨方舟上的骨坨部众也是面面相觑,它们伟大的、立志取代骸王父神的吾王,此刻正满脸不爽地和那个黑袍煞神斗嘴,哪还有半分之前的深不可测与威严? 整个枯萎海岸平原,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。 只有冥海的风吹过骸骨缝隙的呜咽,以及谭行与叶开那清晰无比、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斗嘴声在回荡。 骨打部,还有骨坨部,所有骸骨生灵的魂火都在传递着同一个困惑的念头: 这……这两位大佬,到底还打不打了?我们……我们还打不打了? 碎颅部方阵前,骨虺目睹两人全然不将它放在眼里的姿态,本就因断臂而狂暴的魂火几乎要冲破颅骨! 它听着两人用完全不懂的语言交谈,那股被无视、被轻蔑的耻辱感混合着对异神力量的恐惧,最终化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: “够了!你们两个该死的异类!亵渎神明的异神信徒!你们未免太不把我碎颅部放在眼里了!” 它巨大的独臂猛地指向周围茫然的骨打部与骨坨部联军,声音中带着指质问: “还有你们!骨打!骨坨部的崽子们! 看看你们在效忠什么?是异神信徒!是背离了骸王父神光辉的堕落者!” “你们竟敢追随这些圣殿必诛之敌,难道不怕圣殿的亡语者大人降临,不怕伟大的骸王父神降下神罚,将你们的魂火永世灼烧吗?!” “背叛!这是对吾族根源最彻底的背叛!” “骸王父神”与“圣殿”这两个词汇,如同拥有魔力的诅咒,瞬间穿透了战场。 长久以来深植于每一个骸骨魔族灵魂深处的敬畏与恐惧被唤醒了。 原本只是茫然观望的骨打部与骨坨部成员,魂火骤然剧烈摇曳起来,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。 一些弱小的骷髅甚至浑身骨骼战栗,手中粗糙的骨制兵器“哐当”坠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,在死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。 源自造物主与绝对统治阶层的威压,让这些刚刚看到一丝“不同可能”的骸骨生灵,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与自我怀疑之中。 它们……真的在踏上一条万劫不复的叛逆之路吗? 就在这恐慌即将如潮水般淹没联军之际。 “闭嘴!” 一声饱含悲愤的咆哮,如同濒死野兽的嘶吼,猛地从骨打部方阵中炸响! 在所有骸骨生灵惊愕的注视下,骨打手持那柄粗糙的骨刃,悍然踏前一步。 它颌骨大张,原本因实力提升而凝实的魂火,此刻因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剧烈闪烁,仿佛随时会爆开。 “圣殿?骸王父神?” 骨打的声音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质询,它环视四周,目光扫过那些曾与它一样挣扎求存的弱小部族,最终死死盯住骨虺。 “我骨打部,自凝聚诞生之初,有族民二百八十九口! 我们终日在这冥海之畔,为了你们规定的‘骸骨税’,冒着被骸骨亡兽撕碎的风险,捕捞那些该死的亡鱼!” “可当‘父神’动怒,亡鱼减少,我们交不上税赋时,你们做了什么?!” 骨打的魂火几乎要喷出眼眶: “你们就用我们族民的魂火来抵扣!生生抽取,直至熄灭!” “百年!仅仅百年!我骨打部从二百八十九口,到现在,只剩下一百二十四口!!” 它的精神波动如同泣血,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那些弱小部族成员最脆弱的灵魂深处。 “这些消失的族民,不是死于亡兽之口,不是死于部落征战!他们都是被你们——碎颅部,以抵扣税赋之名,活活抽干了魂火,化为了你们向上供奉、讨好圣殿的资粮!” 骨打的手臂猛地指向身后那些由众多百人部残兵整合起来的联军,声音悲怆而愤怒: “看看他们!看看我们!我们这些弱小的百人部,所求何物? 不过是想在这片枯萎之地生存下去,只是想……活下去!!” “当我们族民的魂火在哀嚎中消散时,尊贵的圣殿在哪里?!” “当我们冒着被冥海亡兽吞噬的风险,在死亡边缘挣扎捕捞时,伟大的父神,可曾垂怜过我们一分一毫?!” 骨打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: “我骨打,不是那些高贵的王骨亡语者,不是三大氏族的嫡系,更不是骸国核心的子民! 我只是在这枯萎海岸,由弥漫的死气偶然凝聚出来的卑微存在! 接纳我的,只有这个残破的骨打部,就是这个被你们视为蝼蚁、随时可以牺牲的弱小部族,给了我存身之所!” “圣殿?父神?它们距离我们太远太远了! 远到只剩下冰冷的税赋和抽魂夺火的恐惧!” “我们只想活着……我们挣扎求存,又有什么错?! 我们经历的苦难,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万人部族,怎么会明白?!你们怎么配明白?!” 这一番控诉,字字血泪,句句诛心。 它道出了枯萎海岸无数弱小部族积压了无数岁月的绝望与悲愤。 原本因“神罚”而恐惧的联军骸骨们,魂火再次剧烈闪烁起来,但这一次,不再是单纯的恐惧,而是被点燃了同病相怜的怒火与共鸣! 是啊,那样的父神,那样的圣殿,值得它们敬畏吗? 值得它们为之牺牲吗? 碎颅部赖以维持统治的“大义”根基,在这一刻,被动摇了。 “悖逆!亵渎!你们这些该死的异端!异端!” 碎颅部大祭司发出凄厉的尖啸,那声音中混杂着信仰被践踏的疯狂与深入骨髓的恐惧。 它手中扭曲的骨杖剧烈震颤,幽蓝魂火明灭不定。 作为圣殿委派、专门管辖各部祭祀事务的使者,它毕生都在维护骸王父神的无上权威。 此刻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,简直如同被利刃刺穿了魂火核心! “你们竟敢……竟敢如此诋毁圣殿,亵渎父神!这是万死难赎之罪!” 大祭司的魂火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: “我要即刻上禀圣殿!祈求亡语者大人亲临,将你们这些叛逆之徒抽魂剥骨,永世囚于魂灯之中哀嚎! 你们的部族,所有沾染异端气息的存在,都将被彻底净化,寸骨不留!” “呵呵……哈哈哈哈!” 一阵低沉而充满嘲弄意味的笑声,自骸骨方舟之上扩散开来。 骨坨烈踏前一步,魂火灼灼,扫视着下方万千骸骨生灵。 “吞噬我们?去向圣殿摇尾乞怜?可笑!” 它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积压了无数岁月的愤懑与觉醒的决绝: “你们还不明白吗?在这枯萎海岸,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亡语者大人眼中,我们从来就不是值得在意的子民! 这里,不过是贫瘠的‘枯骨之地’,是随时可以舍弃的荒芜角落!” 它巨大的骨爪指向骨打,共鸣般吼道: “这位骨打部的兄弟,说得一点没错!我们所求何物?不过是生存! 我们与那些只知吞噬魂火、没有灵智的骸骨亡兽不同! 我们是拥有思想、懂得希望、渴望延续的智慧生灵!” “我们不是耗材!!” 骨坨烈的魂火如同燃烧,声音传遍四野,叩击着每一个聆听者的灵魂: “我们弱小,所以我们更要挣扎!我们卑微,所以我们更要抓住任何一丝活下去的可能!” “谁能给我们生存的空间,谁能让我们看到延续的希望,我们就追随谁!这,不是背叛!” 它猛地挥臂,震身怒吼: “而是遥不可及的父神,是那我等尊崇的圣殿,先抛弃了我们...” 骨坨烈那石破天惊的宣言,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,瞬间引爆了整个战场! 碎颅部大祭司与首领骨虺的魂火几乎要惊得溢散而出,无边的震怒与难以置信的恐慌交织在一起。 “忤逆!这是彻底的忤逆!” 大祭司的尖啸都变了调,它从未想过,在这些它视若草芥、随意收割的“耗材”口中,竟能听到如此诛心之言! 这不仅仅是反抗,这是从根本上否定圣殿与父神的正统性! 骨虺那巨大的暗金骨架因暴怒而剧烈颤抖,断臂处逸散出混乱的能量波动。 “你们……你们怎么敢?!怎么敢背弃信仰?!” 它固有的认知被彻底颠覆,这些卑微生灵的“觉醒”,比谭行和叶开的武力更让它感到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。 而在另一方,骨打与骨坨烈——这两位分别来自陆地与冥海、原本毫不相干的弱小部落首领,此刻却隔空对视。 第(1/3)页